年
十
傍晚，窗外已经开始响起了阵阵鞭炮声，莫
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，默默忍耐着无边无际袭来，永不停歇心慌。
怦怦——！怦怦——！
神经不听使唤，疯狂分
让不快激素。恐慌症又犯了。
莫还在上学时一个除夕夜，没有等到差归来父母，却等到了飞机失事消息。
之后记忆断断续续，在刻意遗忘之
，只留了几个悲伤到了极致画面。从此没过多久，发现自己时不时便会心慌至极，
被濒死笼罩，甚至连乘坐通工
都有了困难。于，被诊断为恐慌症。
病发作时会剥夺人生气，痛苦得无法用语言形容。有时候站在拥挤
铁
，唐突间便被
恐惧支
，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濒死鱼，甚至呼
能力都要被剥夺了。
毕竟个聪明而理智人，明白人就算失去至亲，不
如何痛苦，还会选择继续活去。每次被熟悉恐慌袭击时，会在心里告诉自己，没关系，只脑在发送错误信号而已，并不
心脏真要停止
动了。
其实，心真停了又能怎样呢？祖父母也在几年相继去世了，世间已没有人会在意死活。么想着，病发作时虽然难受，也不很可怕了。
然而只有除夕夜。要命过节气氛，掩住双耳都仍嫌震耳
聋鞭炮声，还有黑暗记忆，除夕夜所有东西都会让发疯。
就算拉上了窗帘，闭上了双
，也能觉到天边一阵一阵从黑转亮，再恢复漆黑，知
朵朵烟
。仿佛听到了人们
声，乐
绪里唯独没有，永远没有。
却没有去吃药。除夕夜极致痛苦仿佛能告诉自己还活着一
手段，于选择了承受，哪怕全
已经汗淋漓，却一滴泪也
不来。
恍惚间，仿佛听见了门铃响声。一定谁
错了吧，想。今天个日
不会有人来找
。不，没有一天会有人来找。
门铃声一直在持续，之后又变成了拍门声音。
莫还没有起望，心脏更难受了，开始慢慢
呼，直到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名字。
终于无奈睁开双，心想自己病终于已经到了会现幻听程度吗。随意扫了一被自己设置为完全静音手机，却在屏幕上看见了自己
上司来电显示。心一惊，连忙拿过手机
了接听，方尽然声音立刻响起：“可接电话了，再不开门都要报警了。”
莫呆住了，无暇思考为什么方会在敲自己门，赶
坐起来，在镜面前整理了一杂
发，毫不意外发现自己脸苍白得像鬼一样。
打开门，发现方尽然一西装，站在狭小居室门
，说：“不请
去吗？”
莫尴尬不已，赶侧让方尽然来，将安置在沙发上坐好。想为方尽然沏茶或泡咖啡，却想起家里没有可以
些工。里从来没有人会来客，甚至连一次
纸杯都没有。莫无奈，急之只得拿了自己杯，好好刷了几遍，为方尽然倒了一杯清
。
莫在工作上一丝不苟，可以有条不紊
理好一切突如其来事务，任何难题到了面前也都会迎刃而解，公司
人人都知，莫助理没有任何死角。
然而现在在自己家，却束手束脚，只觉一切都无可遁形，仿佛自己假面都被
行剥去了，只留了一个被摔碎后又行粘贴好虚假空壳。
打
神，将递给方尽然：“方，您怎么忽然来了？您今天不……？”为方尽然掌时间表，当然知今天要回老宅和家人团聚日。
方尽然打量了两上小熊睡衣，接过杯喝了一，说：“公司有急事。”
莫顺着视线意识到自己穿着，不禁脸上微红，睡衣刚上学时母亲给买，自然不愿意拿到学宿舍去穿。然而等到双亲纷纷离世之后，有一天找到了睡衣，便珍重将
穿上了，直至今日。
听到方尽然话，“啊”了一声，问：“什么急事？就和您回公司去理。”
不知不觉间，恐慌症发作好了很多，莫终于可以意识到自己家虽然不算，简朴得很，家少得可怜，完全不足以招待方尽然。而现在衣衫不整，更觉在方尽然面前抬不起来，心甚为沮丧，只得故作镇定：“方，您稍等一会儿，换衣服咱们就发。”说着便要去开衣柜。
然而方尽然却：“不急。”环视
周一圈：“小，生活有什么困难吗？给开工资好像可以让住到更好一房里。”
莫又觉得个被掩藏可怜自己完全展
在男人面前了，心又咚咚了起来，令烦躁不堪。皱起眉：“方简陋，
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