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您跪下 - 番外四梅已谢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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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移居太极月, 并州蔷薇和安牡丹开得正好, 一转就到了十月, 蔷薇和牡丹早已谢了, 梅在枝将开未开。

    八个月李时和过得还算平静, 没人吵睛也没再严重,一直都不见好, 依旧看不清, 看什么都模模糊糊。还有反反复复低烧,混杂着噩梦,不断折磨着, 整个人迅速消瘦去,到十月上旬时已经隐隐有油尽灯枯迹象。

    发却没枯没, 甚至连白发都没有, 依旧柔顺漆黑,披在上像上好

    然而李时和顾不上了, 今年冬天格外畏寒, 新殿里烧着龙,还多添了只火盆, 青壮年屋没半刻就能汗来, 却仍然觉得冷。从骨里透, 烧再多火盆,披再厚氅,都觉得冷, 肌肤摸上去像冰冷玉雕。

    冷,就只能早睡,困得要命,最多时一日能睡九个时辰。淮看着着急,想请太医,却被李时和拒绝。隐约觉到限将至,却不觉得害怕,甚至有些期待,想早些去向沈辞柔在方。

    么混混沌沌熬到了十月十七,过了戌时,李时和却意外没困,还能问淮:“……蔷薇开了吗?”

    淮以为自己耳朵不用,听岔了:“您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蔷薇……说蔷薇。”李时和看向方向,瞳里蒙着层模糊白翳,“蔷薇该开了吧?还有牡丹。”

    淮看了窗外一。刚了一场雪,上都没扫净,厚厚铺着,映明亮月光。

    斟酌片刻,说:“太上皇,会儿没有蔷薇和牡丹。十月了,蔷薇和牡丹早就谢了。您想看吗?臣给您去折梅?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用。”李时和愣了片刻,才躺去,“十月了。月……糊涂了。”

    淮一阵心酸,忍着说:“您困吗?冷不冷?”

    “尚好。”李时和扯起被,在被里蜷缩,“去吧,睡会儿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臣告退。”淮最后看了李时和一,替床帐,转往外走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,忽然想起来当年在太极会儿个小侍,在太极里挤破也看不到路,忽然被天后派去新殿。淮当时年纪尚小,也知么好混,战战兢兢,以为随时要死,没想到一步步当上了掌案太监,挨了一刀人还平平安安活到个岁数。

    时候李时和也还小,聪明,请来几位儒教东西,第日问时都对答如。天后兴起时甚至会给几本书,要来,然后随便指着页码和行数问,也都能背来。

    可如今昏昏沉沉,连今夕何夕都分不清,却心念着蔷薇,无非因为沈辞柔枝打发时间。

    走殿门时淮叹了气,抬手装作抹去脸上风霜,偷偷用指腹去了渗泪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李时和迷迷糊糊睡了小半个时辰,忽然觉到有人掀床帐。

    幼时战战兢兢,习惯了在枕垫一把短剑,后来偶尔让沈辞柔摸到,还要被话。若年轻时,能迅速剑刺人,如今却没个力气,也没个心思。早就放权了,刺杀也没意思,要真有刺客,倒希望能早些手。

    在榻边当然不刺客,女孩信手把床帐挂到玉钩上,语气里分迟疑:“无忧?还醒着吗?”

    会么叫人仅此一个,李时和一惊:“……阿柔?”

    “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梦吧。”李时和喃喃。

    “算。”沈辞柔想了想,忽然,“要不梦,怎么会见到?”

    “也。”李时和摸索着撑起,殿里太暗,连沈辞柔廓都看不到。确实梦,可即使梦,能再见到沈辞柔,也,“阿柔,两年……两年了,为什么到此刻才愿意来见?”

    经年忧思涌上来,顿了顿才能接去,“厌弃了吗?”

    “瞎想什么呢。说过喜,难不成喜,还能随便吗?”沈辞柔故意凶了一,旋即又说,“被关起来啦……没办法来见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关?”

    “不告诉。现在还不能和细说。”沈辞柔换了个话题,“殿里好暗啊,要掌灯吗?”

    沈辞柔问问,李时和却觉得说什么都好,:“好。”

    然后听见一声响指,殿里原本熄灭灯芯里蓦蹿火苗。列在殿里灯一盏盏亮起,从榻前一直到门,火光映上绘着鸟鱼虫,照得新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。

    李时和抬,看见了十七岁时沈辞柔。

    女孩穿了绕襟衣,披着漆黑发,在鬓边隐约能看见挽住两缕梅枝。像初见时,肤白胜雪容颜似起来明朗澄澈,睛里盛着盛夏星河。

    李时和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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